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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林醉君不知何时入睡,磨耳的吱呀声迫使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。
  门缝里透出一缕薄阳,刺痛了林醉君的眼皮子,她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匕首上。
  屋子里寂静一片,一阵风来,吹了一口窗户上的积灰,差点迷住了林醉君的双眼。
  别过头,她适才看清了这屋子里的全貌。
  门口的窗户下有一缸水,满的。
  低矮的四方桌子对准门口中间的位置,上面有一根浸入尘灰的蜡烛,蜡烛松耷耷地贴在桌子上。蜡烛旁边还有一把生了锈的剪刀,剪刀上还残留一两根黑发,也不知是男是女。
  再看她昨夜认为是坟冢的房间,她站了起来,分明没有低她半个头,可昨夜……
  想起昨夜的事,林醉君深觉诡异,她立刻破门而出,却不想自己碰到了墙壁,顷刻间撞晕了过去。
  可是,她分明记得昨夜进来的时候,没撞到什么东西,出去的时候怎么就……
  看来一切只能等她自己醒来后再寻找答案了。
  不,她不能就这样倒下了。
  林醉君一咬牙,拿起匕首往自己的大腿处扎去,下手果断,随后,脑袋逐渐清醒了过来。
  她赶紧割下裙裾的一角,作为包扎的纱布。
  “没人,能让我死在不明不白的地方。”
  她踉跄地走了两步,凭借自己的意志力稳住了身形。
  马,现在,她得快速找到马儿。
  临走之时,她还不忘看了门口一眼,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挡板,正是因为这块挡板,才害她差点昏厥过去。
  幕后之人,是想要她这条性命吧!
  林醉君还没走出门口,外头便传出来了一道声音。
  “是女的?”
  “是女的,好生养。”
  坏了,这是冲着她来了。
  林醉君环顾四周,能躲的地方估计只有那类似于活人坟的房间了。
  林醉君心一横,侧身进入了活人坟冢。
  果不其然,进门便看见了一具具尸骨,地上有不少红色的肚兜碎片。
  难怪,这屋子那么昏暗,原来是等到了白日,才能叫人看得真切。
  林醉君看了看四周,这儿有一张木床,她解下香囊往窗外丢了去,香气多少会出卖她的踪迹。
  这会儿,她穿得多,身上的香气倒是能够遮掩得住。
  木床下是能够藏人,可是,也有被发现的可能。
  外头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,外头竟然还有人!这可就不好办了。
  对了,她身上还有带麻药的习惯。这一刻,她还得感谢一下长生那个变态,若非是他这先例,她未必想要带麻药。
  可惜,麻药只有一包,她兀地想起了方才门口的那一缸水,若是将麻药融入水中,这麻药极易挥发,届时以袄衣包裹麻药,浸入水中,时间有限但数量。
  就在她转身之时,看见门缝外已经没有了那缸水。
  林醉君这才意识到,自己早就中了迷药,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之中?
  “姐姐,你不陪香织玩了吗?”
  香织?又是谁?
  “香织好想跟姐姐一块儿玩,这里,好可怕……”
  林醉君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大腿,疼痛的感觉让她登时哑口无言,原来只有她身上的伤是真实发生过的。
  早知道是幻境,就不该戳醒自己了,到头来非但没有醒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幻。
  “啊啊啊,不,不要,不要欺负香织……”
  女孩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,慢慢地化成了霜气,林醉君这时才恍然大悟。
  是白菜!
  刚入秋不久,白菜何故早早结了霜?冷化毒素,就像她手中的麻药一般,毒少浸水易挥发。只怕那毒素早就藏在白菜叶上,致幻毒素中许是加了硝石粉。
  不知这致幻的毒素时效多久。
  “古人云,七步之内,必有解药。”
  只要找到白菜,没准能找到解药。
  飞鸟出林,俯看半寸地。
  李捷眉头紧锁,心中灼得耳朵冒出了白烟,面上还算是镇定。
  “你们到底行不行,不就是找个入口,我今儿个是挟了你们的命吗?”
  男人一身紫金铺面,玉冠上时不时竖起几根墨发,苍艾色的发带晃动了两下,俊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丝怒火。
  “世子爷,不是我说啊……”蒋思明捏了一把冷汗,壮着胆子道:“这,这叫什么事啊,来来来,你说。”
  蒋思明拉过了一个樵夫打扮的人,他正拿着柴刀,老样子是打算上山砍柴,被蒋思明抓了过来。
  樵夫哆嗦了一下,夹齿不清道:“小人,小人也不知。”
  “嘿,你不清楚织女架的情况?”蒋思明揪住了樵夫的耳朵。
  李捷拧出了一团火气,蠢蠢欲发。
  “大人们,原是要问织女架的事,那你们可算是问对人了。”
  樵夫缓缓道来。
  “这织女架……”
  “直接说怎么进去。”李捷目呲欲裂,他等得起,林醉君未必等得起。
  “这,织女架里,没人了,小人也不知怎么进去。”
  樵夫的一句话,让在场的杀意逐渐蔓延。
  黎茯苓直接揪住了樵夫的衣领,力道之大,直接让樵夫吓得丢弃了柴刀。
  “你最好如实道来!”
  “小,小人道的是实情。”
  “你胡说!信不信我当场……”
  李捷直接从背后打晕了黎茯苓,寒声道:“继续说。”
  樵夫颤着身子,迫于周围的压迫,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脖子,道:“织女架,的确没人了。”
  “自打一年前这儿发生了命案,也不知哪里刮来了一阵一阵邪风,白日堵住了入口,晚上堵住了出口,但晚上雾大,小人也不知入口在哪里。”
  那么说来,只有等到晚上才可进去了。
  山壁滑峭,往上走危险重重,且不一定能过去。
  “你方才说,织女架无人,是怎么回事?”李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  对于织女架,地方卷宗上的记载甚少,除了一起命案就是农家馆的事。
  “我也是听人说的,一年前,织女架人突发狂症,好生凶猛,一个个眼睛跟兔子似的,也不知看见了什么,开始互相残杀,倒下的人就再也没出来,乱得很。您说说,要是里面有人,怎么会没人出来?官爷,织女架这地方邪门得很,你们可千万不要进去啊。”
  樵夫最后好心提醒了一句。
  “知道了,你去忙。”李捷没有为难这名樵夫。
  樵夫捡起了柴刀,刀口往上拿。
  织女架没人的话,林醉君可能比较安全,怕就怕,里面还有什么危险的东西。
  还真让李捷猜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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