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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安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裴叙白带回去的,又是怎么给爸妈安排好丧葬的。
葬礼那天,雨下得格外大。
像是要把盛安夏没哭出来的泪水一起倒出来似的。
盛安夏死死抱住父母的遗像,双目空洞,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:
“我不要走,我要在这里陪着她们……”
裴叙白原本还想劝,可是管家却上前,小心翼翼提醒:
“周小姐说,您再不回去陪她产检,她就割腕自杀。”
裴叙白不耐挥手,看着一旁哭得泣不成声的盛安夏,心疼哄道:“夏夏,管家带你回家好不好?”
“等我回来,你怎么打我骂我,要什么补偿都行。”
听到“家”这个字,盛安夏终于抬眼看他,血红的眸子里都是对他的恨。
“那才不是我的家!”
“你要真想补偿,就放我走!”
哪怕听过无数遍,可再次听到,裴叙白的指尖还是狠狠一颤。
“只有这个,我绝不可能答应你。”
说完,对着旁边的保镖吩咐:“送夫人回去。”
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滚落,一滴一滴砸在地上。
她看着裴叙白决绝的背影,一字一句:“裴叙白,我最大的错误,就是爱上了你。”
“如果还有机会,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!”
裴叙白远去的背影踉跄了下,随即逃也似地离开。
接下来的几天,盛安夏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,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空壳,抱着那张全家的合照,一动不动。
哪怕周雪再作妖,裴叙白也会每天抽空来看她,端着粥蹲在她面前,小心翼翼地吹凉。
“乖乖,求你吃一点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
白瓷碗被她一把打翻,砸在地上四分五裂。
滚烫的粥溅了裴叙白满手,烫出一片红痕。
盛安夏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看着那双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眸子,如今满是冰冷和恨意。
裴叙白的心像被狠狠揪住,疼得喘不过气。
几天后,房门再次被推开。
这次进来的不是裴叙白,而是挺着大肚子的周雪。
她一身紧身红裙,贴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,手腕和颈间闪烁着刺目的光芒,刺得人眼睛生疼。
“这是英国女王曾经戴过的‘血焰’系列,全球仅此一套,是叙白前几天送给我的怀孕礼物。”
“不仅如此,叙白每天晚上都会陪在我身边,亲自帮我揉腰。”
“你这辈子都享受不到,毕竟你就是个怀不上的废物!”
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,狠狠刺进盛安夏的心窝,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
她眼睫一颤,麻木地抬眸,视线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。
是了,她还有孩子。
为了孩子,为了爸妈说了无数遍的“夏夏,离开他,重新开始。”她也要出去。
或许是觉得失魂落魄的盛安夏威胁不到自己,周雪趾高气扬地睨了她一眼,转身离开。
翌日,裴叙白拿着两张请柬来了。
“你之前不是最喜欢珠宝了吗?拍卖会又来了一批新的藏品,我带你去选好不好?”
她没接,也没说话,只抱着父母的遗照。
看着她单薄的身子,毫无血色的脸,裴叙白身形一顿。
满腔的心疼和痛苦如海啸般涌来,似要将他吞没。
他抱着她,指尖隐隐颤抖:“夏夏,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?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。”
盛安夏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澜:“我要离婚。”
不知何时,窗外的雨停了,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却怎么也照不进盛安夏空洞的眸子。
裴叙白僵了许久,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:“好。”
说完,直接带盛安夏去签了离婚协议。
“夏夏,笑一笑好不好?”
若不是盛安夏和他结婚七年,还真以为裴叙白就此妥协。
可她很清楚,裴叙白在想什么。
反正离婚还有两个月的冷静期,她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。
即便如此,盛安夏还是毫不犹豫签下名字。
她一定不会等到两个月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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