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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清漪蹙了蹙眉。

“傅修诚,你连我都不认识了?”

听到这声音,傅修诚愣住了。

好似在很多年以前,有一个人跟自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。

他耳边顿时响起许多熟悉的声音。

“阿诚,以后我在女人堆里排第几,你就在男人堆里排第几。”

“阿诚,我爱你,以后的每一天,我都想和你在太平山顶看日落。”

“……”

人们说,忘记一个人,最先忘记的是她的声音。

可是,当温清漪的声音响起时,傅修诚没有感到一丝陌生。

他再次看向她明艳的脸,声音有些哑。

“是你啊,温清漪。怎么,我这个旧爱就这么让你割舍不下,以至于你要一次次来见我?”

温清漪闻言,轻笑一声。

“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,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,梦见你死了。”

傅修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。

“那不好意思,让你失望了,祸害遗千年,我还活得好好的。”

温清漪语气愠怒:“傅修诚,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?”

“出狱见到你后,我一直都想不明白,为什么八年可以改变你这么多?”

傅修诚一僵,随即耸了耸肩膀。

“或许我没有变,只是你一直没有真正了解过我,我本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。”

“是吗?”温清漪紧紧盯着傅修诚的眼睛,可什么异常都看不出来。

她鬼使神差问:“所以这八年,你有过别人吗?”

傅修诚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握紧了。

他按捺下喉头的晦涩,轻轻一笑。

好似笑温清漪天真。

“当然有,你不会觉得你去坐牢,我还会在外面为你守身如玉吧?”

“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这八年我一次都没去见你吗?”

“因为我在和我的二三四五任女友周游世界。你知道吗?你之前说的什么西伯利亚、芬兰、瑞士,我和她们都去过了,雪景一般,没什么特别。”

话落,温清漪再也维持不了平静。

她猛地攥住傅修诚的手腕,沉声:“傅修诚!”

“既然你有过这么多任女友,怎么没有一个愿意和你结婚?她们那么爱你,又怎么什么东西都没给你,让你八年了,还住在这么小的公屋里?”

曾经那么相爱,只要温清漪一个眼神,只要温清漪语气有一点变化,傅修诚都能马上知道她是开心、难过还是生气。

就像现在。

傅修诚知道温清漪被触到了逆鳞。

他这个初恋女友洁癖得很,用过的东西哪怕毁掉,也不能让别人染指。

何况是自己这个前男友呢?

可傅修诚只是静静望着失态的温清漪,语气散漫。

“温小姐,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大房子好,而且我住在这里,我的女友们才会觉得心疼啊,当年,你不也是这样吗?”

闻言,温清漪缓缓松开他的手腕,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挫败、失望还是厌恶。

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彻彻底底地把你忘了。”

“你知道吗?因为你,我不喜欢香港了。”

“所以,和杜煜结婚以后,我会带他出国,我们会去一个永远是夏天的城市。”

说完,她转身,向楼下走去。

看着温清漪的背影,傅修诚心中像是扎了一根刺,疼痛不已。

不知道独自在门口站了多久,最后,他打车去了养和医院。

面对熟悉的主治医师蒋航,傅修诚主动开口

“蒋医生,我今天忽然忘记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,有没有什么办法,让我不忘记她?”

蒋航语重心长。

“傅先生,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,你的记忆力只会越来越差,发展到最后,连自己都会不记得,何况别人?”

傅修诚不自觉攥紧了手:“我不在乎我自己,我只要记得她就好了。”

蒋航叹了口气。

“这世上有什么人会重要过自己?你这么爱的人,她叫什么名字?”

傅修诚苍白的脸上绽出笑意,一字一顿。

“温清漪,她叫温清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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