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+ A-
A+ A-
阮霖儿赫然发现那神秘男子的身影独自一人,还是在上回那个角落,还是那个默然握杯的姿势。
灯光照在他儒致隽然的脸,那种眉目的深刻朗逸无人能及,让人看着,心就要被飞扯出来一般。他正熠熠含笑看她轻展歌喉,与满场俗流相比,这男子一身逼人的清贵之气。
阮霖儿唱歌时看清他脸的一瞬间,心底吃惊,这个年轻男子带着骨子里的洒脱通峻,和他天生隐约在抗拒别人的微冷,似曾相识。
“小爷。”白经理看到这个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,竟然吓得寒噤,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也全变了脸色。
“小爷”二字,在阮霖儿心头响了个晴天霹雳。
“你认得我?大伙都这么闲?”小爷好看的眉目之间似笑非笑,浑身英国绅士的光鲜气派,眼中却满是玩世不恭的戏谑。
白经理诉苦:“谁敢不认得小爷呢?我们这正清理门户。小爷您今儿兴致好,关照咱们金香玉?早知道小爷大驾光临,今晚我该派人服侍妥帖的,怪我眼拙。”
“我找她有事。”小爷不吃奉承这一套,下巴一抬,所有人都看向阮霖儿。
在什么样的地方混饭吃,就有什么样的反射神经。
阮霖儿只愣了一下,就自然地莞尔一笑:“真是不巧了,我人在屋檐下,这会子不得不去陪东家喝两杯,怕是真真要扫了小爷的兴致。”
小爷紧紧盯着她,阮霖儿虽一脸风月女子浓妆艳抹的容颜,一双眼睛却带着皎皎光华,盈亮如纯净秋露,清澈见底。
她尖尖下巴、瘦削的身骨与明肌雪肤,分明还是个单薄女孩子,手臂擦伤渗血,阮霖儿脸上却满是倔强的镇定,甚至有些自我调侃的意味。
小爷目光带笑,顺着她身子侧头,目光落在阮霖儿受伤的脚踝。
她双手抓起一截裙摆,想来是怕裙子触及伤处会更痛。
小爷点点头:“伤得还不够重,要是直接开窗户跳下来,就连陪酒都免了。”
“可不是吗?”阮霖儿微笑接话:“可惜摔不死的还是要去,我可不想缺胳膊少腿,所以还是乖乖听话。”
白经理的冷汗已经湿了衣服,而小爷似乎被她呛了一口,盯着她说不出话来。
阮霖儿话音曼妙,更如同她的歌声,圆润轻柔、恬淡娇丽,带着水一般的婉转、花一般的甜美,也有风穿铃铛似的清脆悦耳,无形地牢牢地抓紧人心。
年纪轻轻能当上金香玉头牌,自是别具一格、一枝独秀。偏又生得清绝纯美、个性要强,难怪令人垂涎。
白经理看看他们一唱一和,当真有默契,于是小心翼翼:“敢问,小爷跟阮小姐认识?”
“不认识。”小爷跟阮霖儿异口同声。
但这情景,分明不像不认识。
白经理正愁要不要把阮霖儿继续送到老板朱时骁那边,这时候巴不得有个人为他挡下了整件事:“阮小姐受了伤,怕不能去陪我们老板,但不知她方不方便跟小爷谈事?”
“你能走吗?”小爷直接问阮霖儿。
阮霖儿看了白经理一眼,反应仍然是轻快,清晰回答:“我可以。”
小爷转身朝后一挥手,司机赶紧下车扶着阮霖儿,阮霖儿一瘸一拐上了小爷的汽车。
白经理瞪大眼珠看着汽车一路离开,又狠狠擦了一把冷汗,终于松了一口气:“这回怪罪下来可怨不得我,小爷开口,怕是老板在场也要放她走。”
汽车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,不是脂粉、不是花香、不是香水,是佛堂用的高级西域香料,闻之安神。
  1. 上一章
  2. 目录
  3.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