丢下这句话,易知玉就带着小香离开了。
刘洋看了一眼离去的二人,冷哼出声,
“什么东西!一个低贱的商户女还敢来我这叽叽歪歪的!”
这时旁边几个账房的下人一脸谄媚的凑到了刘洋旁边,
“还是刘哥厉害,这二夫人被你两句话一唬就吓得都不敢反驳了。”
“刘哥不愧是刘哥,就是这么威武,我看这二夫人亲自过来就是想用身份压你一头,结果还不是和她那个婢女一样灰溜溜的走人了!”
刘洋冷笑一声,
“就算嫁到侯府又怎么样,不照样满身铜臭味!张嘴闭嘴的就知道要钱!”
看到易知玉丝毫不生气的样子,小香却气坏了,
“小姐!那个刘洋实在是欺人太甚了!他一个下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是商户出身不懂规矩!你居然也不生气!你不生气我生气啊!我要和他理论你还拦着我!这府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!假如我们今天就这么算了,以后人人都能爬到我们头上来了!不行!我得回去和他大吵一架才是!”
易知玉笑着拉住小香,
“我的好小香,你可别把自己给气死了,你的小姐我也不是个纸老虎,你跟着我一同过去就知道了。”
“去哪?”
“刚不是说过吗?去找我的婆母呀~”
看到易知玉神神秘秘的模样,小香脸色的疑惑更甚,
虽然她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要做什么,但是还是很听话的跟在易知玉身后。
两人很快来到张氏的院门前。
守门的李嬷嬷一见易知玉,立刻伸手拦住:
"二夫人怎么这时候来了?"
易知玉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浅笑:
"今日不是尚书府刘老夫人来做客么?前几日婆母亲自去我院里嘱咐过,要我今日务必过来伺候。"
她说着往院内望了望,
"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一会儿了吧?"
李嬷嬷见她说得有板有眼,想起平日老夫人确实常唤二夫人来立规矩,便侧身让开了路。
一进院子,易知玉就带着小香快步朝主屋走去。
屋内,张氏正与尚书府刘老夫人谈笑风生,小姑子沈月柔乖巧地依偎在母亲身旁。
刘老夫人两侧分别坐着自家儿媳和女儿,满屋其乐融融。
易知玉在门口驻足,看着这副温馨场面,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。
下一秒,她突然放声大哭,踉跄着冲进屋内:
"婆母!您可要为儿媳做主啊!"
这突如其来的哭声让满屋女眷都惊得转头。
张氏见易知玉这般失态地闯进来,方才还堆满笑意的脸瞬间阴沉如墨。
趁着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,易知玉已经扑到张氏跟前,"扑通"一声重重跪下,双手死死攥住张氏的裙摆。
"成何体统!"
张氏厉声呵斥,额角青筋暴起,
"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!还有没有一点礼数了!"
张氏一边厉声呵斥,一边用力想要掰开易知玉的手,
可那双纤细的手指却像铁钳般死死攥着她的裙摆,怎么都挣脱不开。
易知玉仰着泪痕斑驳的小脸,眼眶通红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。
她抽抽噎噎地开口,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成句:
"婆母...前几日...院子走水...主屋都烧没了..."
她边说边用帕子拭泪,那帕子早已被泪水浸透,
"儿媳...想修葺主屋...让小香去账房支银两...可刘管事他..."
说到伤心处,她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,整个人哭得直发抖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沈月柔见状嫌恶地皱眉,尤其是看到母亲华贵的裙摆被攥得皱皱巴巴,眼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。
张氏脸色越发难看。
那日走水她明明同易知玉说了让她自己处理主屋修葺的事,
她怎么还跑去账房要钱?要不到银钱她居然还跑来这里闹!
更可恨的是,现在居然当着尚书府女眷的面闹这一出!
"修葺屋子这等小事,直接与账房说明便是,何须这般哭闹!"
张氏强压怒火,频频给易知玉使眼色,示意她适可而止。
谁知易知玉仿佛完全看不懂暗示,反而哭得更大声了:
"那夜走水后,婆母特地嘱咐儿媳...要儿媳负责修葺之事...儿媳一直谨记婆母教诲..."
她抽噎着,眼泪扑簌簌往下掉,
"可刘管事说什么都不肯支银两...还说...还说儿媳的院子与侯府无关...修葺银钱得自己出...说这是...侯府的规矩...呜呜呜..."
她越说越伤心,最后竟伏在张氏膝上痛哭起来,将那张精心保养的脸都哭花了,
张氏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额角的青筋都隐隐暴起。
她那夜让易知玉自己修葺主屋的意思是让易知玉自己出钱,而不是让易知玉自行做主主屋的修缮细节,
这易知玉怎的如此愚蠢!连个人话都听不懂!
如今竟还闹到她这里来,这屋子里还坐着客人,这易知玉是瞎了吗!
她强压下心头怒火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
"胡说什么,定是你听岔了。"
易知玉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抽抽搭搭地说:
"儿媳原也以为是小香听错了,特意亲自去账房问过。"
她说着又抹了把泪,
"刘管事当着儿媳的面也是这般说的,婆母若不信,大可唤他来对质。"
她越说越伤心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:
"自打进侯府的门,儿媳的吃穿用度从未用过府里一分银子。安儿从出生到现在,连块尿布都是儿媳自己置办的。这次生产,连稳婆都是儿媳娘家请来的..."
她哽咽着,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,
"儿媳知道自己出身低微,从不敢坏了侯府的规矩,所以儿媳从不敢去账房支取银钱,连账房的门往哪开都不晓得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