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苏夜里的剪刀手姜芬芳王冽作者构思巧,善于选点展开,行文跌宕起伏,耐人寻味。
他们用的还是老式的热水器,一次只够一个人洗,再烧好要几个钟头。“那我用冷水洗。”厕所兼洗澡间在一楼,狭小的几乎转不开身,姜芬芳进去之后才发现,门锁不上。一门之隔,就是王冽和杠头的床铺,下楼时她看见王冽坐在床边看书,而杠头躺在床上,他们谁都没有看她。...
虽然她本身对理发店的三个男的,都没兴趣——彭欢太花心,王冽太冷漠,而杠头太矮。
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,有什么了不起的,土包子一个——
姜芬芳把东西放下,转过头看向阿柚。
阿柚嚼口香糖,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,冷笑道:“哈,开个玩笑,你不会急了吧?”
姜芬芳并没有理会她的“玩笑”,很直接的问道:“你在生气吗?因为我占了你一半房间。”
在奉还山上,女人们互相充满敌意,就只有一个理由,资源分配不均。
这个资源包括钱、粮食、田地……当然也包括房间。
所以姜芬芳理所当然的觉得,阿柚是因为这个在置气。
阿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,只道:“啊?”
“那没必要,你这屋本来就被垃圾占了一半。”姜芬芳道:“以后我会打扫的干干净净,你还是有半个屋子。”
阿柚习惯了拐弯抹角的讲话,被这么直接的质问,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姜芬芳自觉已经解决好了问题,拿起毛巾问问道:“哪里能洗澡?”
她坐了好几日的火车,身上早就散发出淡淡的酸味,走在路上不觉得,在逼仄的屋子里,就很明显。
阿柚没好气的回答:“热水用完了。”
他们用的还是老式的热水器,一次只够一个人洗,再烧好要几个钟头。
“那我用冷水洗。”
厕所兼洗澡间在一楼,狭小的几乎转不开身,姜芬芳进去之后才发现,门锁不上。
一门之隔,就是王冽和杠头的床铺,下楼时她看见王冽坐在床边看书,而杠头躺在床上,他们谁都没有看她。
她尽量把门关紧,然后开始脱衣服,镜子映出她瘦骨伶仃的身体,皮肤白得发青。
在褪去底裤之前,她停住了,仔细听那边的动静。
王冽和杠头很安静,他们没有聊天、也没有打呼,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坐在外面。
也就是说,他们能听见她洗澡的声音,甚至于,能听见她脱衣服的声音。
这个想法让姜芬芳感觉到浑身不适,她没有继续脱衣服,而是先将自己的头发,一点一点的拆开。
又厚又沉的乌发,慢慢地落在肩头,在最里面,她拆出一根钗。
细细的一根,完全不起眼,钗头雕了个粗糙的凤凰。
姜芬芳慢慢的将凤凰头拔开,露出里面是寒光凛凛的刀刃。
这只剑钗,是阿婆留给她的。
阿婆十几岁的时候,家里闯进来一个山匪,那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,要当着她父母的面糟蹋她,阿婆用这只钗,插入了他的喉管。
它保养得宜,仍然如同染血那一日一样轻盈锋利。
阿婆临死前,瘦得皮包骨,力气却很大,她把这只钗塞进姜芬芳手里,已经不能说话了,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她。
姜芬芳能听懂,她在说,去姑苏,给你阿姐报仇——
十六岁的少女咬着腮边的肉,咬得满嘴血腥,她用力点点头。
阿婆的手就这样落了下来,彻骨的寒风吹过屋脊,破屋里回荡着凄厉的响声。
姜芬芳觉得,那是无数姜家女人凄惶的鬼魂,在为阿婆送葬。
其实,她没有跟王冽说实话,但也不算说谎。
她阿姐姜美丽,的确来姑苏打过工,不过,她已经死了。
死前,有人把她的骨灰送回来,送到阿婆手里,连同一封信,阿婆看第一眼,就呕出一口血出来。
姜美丽写:痛,好痛,还好我阿婆不知道,我像狗一样被人打,否则她心会碎啊!
姜美丽写:打吧,打死我吧,我死了,我们姜家人会为我报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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