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路,他一直开着车窗,故意吹着冷风,吹得出租车师傅连连感叹年轻人身体确实好,蒋南只当没听见,没给任何回应。到此刻,站在小区门口,那些难受的情绪依然没有消散开。“蒋南?”...
蒋南走出酒店,隆冬的风阵阵吹来,吹在他脸上真如刀割一般痛。 他脸色很难看但还算淡定,只是心里早已烦躁得不行,整个人相当不痛快。 他和蒋松峰进行了一场预料之中的恶性交流。 在母亲离世几年后,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稍微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话。 没有父子亲情但也没有仇恨,不再冷嘲热讽、但也不至于不欢而散摔门而去。 但结果显然是他高估了自己。 他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。 这愤恨的情绪一如往日在他身体里熊熊燃烧着,烧得他浑身都痛,让他觉得脑袋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叫嚣,叫嚣着他去破坏,去毁灭。 刚刚,在那间没一丝暖意的套房里,那个可恶至极的人是怎么说的? “以后必须接我的电话,我是你父亲,这一点永远不会变!” 蒋南稳稳地靠在沙发里,仔细瞧着蒋松峰。一年多没见,他的脸上新添了几道皱纹,但精气神却似乎看着更好了。 是啊,有用不完的钱,有那么强大的人脉关系,有年轻娇妻在侧,可不越活越年轻了么? 蒋南心里一声冷笑,想着老天爷真是眼瞎,他不明白怎会有人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,竟然还有脸来主动找他,还自以为是地来给他提要求。 在他痛苦地撕开伤口反反复复去接受心理治疗后,在他终于接受仇恨会蒙蔽自己双眼、浪费人生后,在他明明白白地说了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、今生今世不再往来后……他怎么还要死皮赖脸地来找他? “等下你跟我一起去宴会,我带你认识些人。” 蒋松峰提高了音量:“蒋南,我在跟你说话!你听见没?” 蒋南笑了,饱含嘲讽的声音轻飘飘的:“带我认识些人?什么人呐?谁的女儿还是谁谁谁的孙女?认识了以后呢,像你一样攀附高枝,利用完再一脚踢开吗?” “你他妈少胡说八道!”蒋松峰猛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指着蒋南破口大骂。 “我胡说八道,你激动什么呀?”蒋南摇摇头,抬手握拳掩着唇角笑出了声,“你难道没利用我妈?没有外公你能有今天?”说完,他往沙发深处舒服地靠了靠,嘴角含笑,一双黑眸戏谑地瞧着被短短一两句话刺激得气急败坏的…
蒋南走出酒店,隆冬的风阵阵吹来,吹在他脸上真如刀割一般痛。
他脸色很难看但还算淡定,只是心里早已烦躁得不行,整个人相当不痛快。
他和蒋松峰进行了一场预料之中的恶性交流。
在母亲离世几年后,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稍微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话。
没有父子亲情但也没有仇恨,不再冷嘲热讽、但也不至于不欢而散摔门而去。
但结果显然是他高估了自己。
他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。
这愤恨的情绪一如往日在他身体里熊熊燃烧着,烧得他浑身都痛,让他觉得脑袋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叫嚣,叫嚣着他去破坏,去毁灭。
刚刚,在那间没一丝暖意的套房里,那个可恶至极的人是怎么说的?
“以后必须接我的电话,我是你父亲,这一点永远不会变!”
蒋南稳稳地靠在沙发里,仔细瞧着蒋松峰。一年多没见,他的脸上新添了几道皱纹,但精气神却似乎看着更好了。
是啊,有用不完的钱,有那么强大的人脉关系,有年轻娇妻在侧,可不越活越年轻了么?
蒋南心里一声冷笑,想着老天爷真是眼瞎,他不明白怎会有人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,竟然还有脸来主动找他,还自以为是地来给他提要求。
在他痛苦地撕开伤口反反复复去接受心理治疗后,在他终于接受仇恨会蒙蔽自己双眼、浪费人生后,在他明明白白地说了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、今生今世不再往来后……他怎么还要死皮赖脸地来找他?
“等下你跟我一起去宴会,我带你认识些人。” 蒋松峰提高了音量:“蒋南,我在跟你说话!你听见没?”
蒋南笑了,饱含嘲讽的声音轻飘飘的:“带我认识些人?什么人呐?谁的女儿还是谁谁谁的孙女?认识了以后呢,像你一样攀附高枝,利用完再一脚踢开吗?”
“你他妈少胡说八道!”蒋松峰猛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指着蒋南破口大骂。
“我胡说八道,你激动什么呀?”蒋南摇摇头,抬手握拳掩着唇角笑出了声,“你难道没利用我妈?没有外公你能有今天?”说完,他往沙发深处舒服地靠了靠,嘴角含笑,一双黑眸戏谑地瞧着被短短一两句话刺激得气急败坏的蒋松峰,这不是心虚是什么?
蒋松峰居高临下,却莫名觉得自己在势头上被蒋南狠狠地压制住了,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。
他认真看着蒋南,心想,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儿子有如此强大的气场?
此刻,蒋南的内心分明是恨意滔天,跟他说话时却依然慢条斯理,毫无半点过激情绪,脸上还一直带着浅淡闲适的笑意。
蒋松峰心里忽然拍起了惊涛骇浪,恍惚间只觉得眼前的人哪里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,这一颦一笑、一举一动,竟和他那出身名门,一辈子身居高位的岳父如出一辙!
蒋南当然也算得上出身不凡,但在蒋松峰眼里,这个儿子无非是比普通人拥有得更多、见识更宽广,但心智上,再怎么说也还是个青少年。
他竟然不知道,或者说他忽略了,这些年里,尤其是家庭发生剧变的那段时间,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时刻,蒋南的成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他开始回想,在岳父治病化疗的那两三年里,在妻子郭铃兰离世前的那些日子,陪在他们病榻前最多的人就是蒋南!
这一刻,蒋松峰几乎可以肯定,除了两人留下的巨额遗产,一定还有别的什么,共同催化了蒋南的早熟,让他身上有了同他外公一样的只属于上位者的凌厉气势,以至于他可以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轻蔑嘲讽,有恃无恐……
蒋松峰的思绪飘远了,他想,如果蒋南以后能够回到自己身边,当他的左膀右臂,那集团未来的发展必将更加势不可挡。
但,自己还能挽回这个儿子吗?
他扶住额头,略微缓了缓情绪,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柔和了许多:“春节你回家里来,爷爷奶奶都在那边,你也该正式和你妹妹还有张阿姨见见面。”
“回家?那是你的家,不是我的。你要我见的人,不好意思,在我这里他们都不重要。”
“蒋南!”蒋松峰又压不住自己的音量了。
“实在要我回也成啊,我把我妈的遗像带着,团圆桌上给她也留个位置,你觉得怎么样?”蒋南依然笑着。
“你他妈非要这么说是吧?”蒋松峰再度被刺激得勃然大怒:“我是对不起你!对不起你妈!我道德败坏背叛婚姻,我对不起郭家!可是蒋南,人不是我害死的,她不治而亡不是我的错!你就非要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?”
“好一个不治而亡!你可真会避重就轻!”
蒋南“嗖”的一下站了起来,脸色瞬间冰冷,死死地盯着蒋松峰,“旁人听你一句不治而亡还以为我妈是得什么绝症无药可救才走的!但你我心里很清楚,她是怎么得的病,又是怎样在痛苦绝望中用那么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!你以为她不想活?这世上哪有人不想好好活着?但是谁?究竟是谁一步步把她逼上了绝路?”
蒋松峰闭目,仰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:“我跟你妈的事情……太复杂了,三言两语说不清。我说这话你肯定不爱听,但感情的事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,你还太小,没有经历,不会懂。”
“我是不懂,我不懂我妈错在哪里。但我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来骚扰她,她还日思夜想盼着你多回家,安慰自己你只是在婚姻中偶尔开了个小差。我只知道她精神恍惚、积郁成疾,最后有个女人带着你女儿站到了她面前,彻底压垮了她,你的女儿……”
说到这里,蒋南忽然想起母亲临走时苍白瘦弱、形容枯槁的样子,喉咙里一阵哽咽,他咬咬牙,继续盯着蒋松峰说道:“你的女儿,只比我小了三岁!这么多年,全是欺骗!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?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?你还让我回你那个家,你的良心在哪里?”
蒋松峰无言,默了好一会儿,疲惫而无奈地说:“你始终是我的儿子,你姓蒋,身体里流着我的血,我要你回家,天经地义。你不回我那里,我也不勉强,你去你爷爷奶奶家,一年到头你总该去看看他们,老两口这几年天天念着你。”
“姓蒋,流着你的血……”蒋南笑了笑,声音染上了悲凉:“我今天专门来一趟,就是为了告诉你,以后真的不必联系了。我恨你,非常恨,这一点怕是永远都改变不了了,但我答应过妈妈,不要让自己一直活在愤怒和仇恨里,所以我只想离你远远的,远到这辈子都不再相见。至于爷爷奶奶,他们纵容你、包庇你,和你一起苦心隐瞒这么久,我很难原谅。”
蒋松峰表情震动,还想说什么,被蒋南抬手制止了。
他转身迅速离开,打开房门后又骤然停步,声音里无悲无喜:“如果可以,我真希望剔骨削肉把这个“蒋”字还给你。”
门被重重地关上了,留下一脸错愕呆滞的蒋松峰。
蒋南下了出租车,只感觉胸口处依然有一团烈火在烧,为和蒋松峰见面而陷入的各种痛苦回忆,为离开时遇见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……
这一路,他一直开着车窗,故意吹着冷风,吹得出租车师傅连连感叹年轻人身体确实好,蒋南只当没听见,没给任何回应。
到此刻,站在小区门口,那些难受的情绪依然没有消散开。
“蒋南?”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蒋南声音有点哑,看着身穿白色呢大衣,快步走到他面前的崔云熙。
“给你发了好多信息你都没回,晚上自习也没来,我就想着来这里找你嘛,好怕你生病,又一个人……”崔云熙拉住蒋南的手,感觉他异常冰凉,又小心翼翼摸了下他的脸,只觉得更冷了。
蒋南低头看着崔云熙,她发间有一个小巧的蝴蝶结发夹,在夜灯下闪闪发光,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,生动乖巧,正急切地望着他……他自己却像冻僵了般,整个人都有点麻木。
“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啊?刚刚我差点没认出你,还想着哇这个哥哥好帅气……但你不冷吗?里面有没有穿保暖的衣服?”
蒋南不说话,一把拉过崔云熙抱在怀里,用力感受着她的身体,感受她身上传来的温度,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大块浮木般。
这突然的主动让崔云熙又惊又喜。
她赶紧回抱住他,“我请你喝奶茶吧,这么冷,喝杯热热的奶茶,一下就暖和了。”
“上去坐会儿吧,不想呆外面了。”
崔云熙被蒋南拉着,慢慢穿过被打理得漂亮工整的庭院,穿过温暖如春的入户大厅。
在通往二十三楼的电梯上,沉默而封闭的空间里,她偷偷看着蒋南冷俊的侧颜,感觉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在他周身漫延,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狂乱到彻底失控。
她知道蒋南今天又有点奇怪,跟她之前观察到的那几次一样。
周围明明欢声笑语,眼前明明摆着好看好吃的食物,但他的情绪上一分钟高昂,下一分钟却突然失落,像是陷入了一片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黑白风景。
但今天的蒋南似乎又是格外陌生的。
崔云熙脸颊发烫,有点紧张,又有些隐隐的期待。
作者的话
絮语
作者
05-01
不得不承认,蒋同学是有那么一丢丢渣男体质在身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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